几年出家通宿命,一朝却忆临池圣。转腕摧锋增崛崎,
秋毫茧纸常相随。衡阳客舍来相访,连饮百杯神转王。
忽闻风里度飞泉,纸落纷纷如跕鸢。形容脱略真如助,
心思周游在何处。笔下惟看激电流,字成只畏盘龙去。
怪状崩腾若转蓬,飞丝历乱如回风。长松老死倚云壁,
蹙浪相翻惊海鸿。于今年少尚如此,历睹远代无伦比。
妙绝当动鬼神泣,崔蔡幽魂更心死。
吾少时读《醉乡记》,私怪隐居者无所累于世,而犹有是言,岂诚旨于味耶?及读阮籍、陶潜诗,乃知彼虽偃蹇,不欲与世接,然犹未能平其心,或为事物是非相感发,于是有托而逃焉者也。若颜子操瓢与箪,曾参歌声若出金石,彼得圣人而师之,汲汲每若不可及,其于外也固不暇,尚何曲之托,而昏冥之逃耶?
吾又以为悲醉乡之徒不遇也。建中初,天子嗣位,有意贞观、开元之丕绩,在廷之臣争言事。当此时,醉乡之后世又以直废吾既悲醉乡之文辞,而又嘉良臣之烈,思识其子孙。今子之来见我也,无所挟,吾犹将张之;况文与行不失其世守,浑然端且厚。惜乎吾力不能振之,而其言不见信于世也。于其行,姑分之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