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宋定伯,年少时,夜行逢鬼。问之,鬼言:“我是鬼。”鬼问:“汝复谁?”定伯诳之,言:“我亦鬼。”鬼问:“欲至何所?”答曰:“欲至宛市。”鬼言:“我亦欲至宛市。”遂行。
数里,鬼言:“步行太亟,可共递相担,何如?”定伯曰:“大善。”鬼便先担定伯数里。鬼言:“卿太重,将非鬼也?”定伯言:“我新鬼,故身重耳。”定伯因复担鬼,鬼略无重。如是再三。定伯复言:“我新鬼,不知有何所畏忌?”鬼答言:“惟不喜人唾。”于是共行。道遇水,定伯令鬼先渡,听之,了然无声音。定伯自渡,漕漼作声。鬼复言:“何以作声?”定伯曰:“新死,不习渡水故耳,勿怪吾也。”
行欲至宛市,定伯便担鬼著肩上,急持之。鬼大呼,声咋咋然,索下,不复听之。径至宛市中下著地,化为一羊,便卖之恐其变化,唾之。得钱千五百,乃去。于时石崇言:“定伯卖鬼,得钱千五百文。”
蝉鬓加意梳,蛾眉用心扫。几度晓妆成,君看不言好。
妾身重同穴,君意轻偕老。惆怅去年来,心知未能道。
今朝一开口,语少意何深。愿引他时事,移君此日心。
人言夫妇亲,义合如一身。及至死生际,何曾苦乐均。
妇人一丧夫,终身守孤孑。有如林中竹,忽被风吹折。
一折不重生,枯死犹抱节。男儿若丧妇,能不暂伤情。
应似门前柳,逢春易发荣。风吹一枝折,还有一枝生。
为君委曲言,愿君再三听。须知妇人苦,从此莫相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