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衷情令·长安怀古

阿房废址汉荒丘。狐兔又群游。豪华尽成春梦,留下古今愁。
君莫上,古原头。泪难收。夕阳西下,塞雁南飞,渭水东流。


译文/注解

①阿房:宫名。秦始皇营建。

赏析

这首词吊古伤今,表现了身处偏安局面,不胜今昔之感的情怀。上片从眼前景物写起,阿房废址,汉代荒丘,成了狐兔群游之所。昔日豪华,已成春梦。抚今追昔,不胜悲愁。

下片着重抒情。眼前景象,悠然往事,惟见塞雁南来,渭水东流。黄昏时候,益觉伤感。全词工丽哀婉,情韵悠长。这是康词中较为突出的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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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老。春亦不留些少。花尽叶长蚕又抱。子规啼未了。
往事不论多少。且向尊前一笑。白发满头愁已到。路长波渺渺。

欹枕深轩,散帙虚堂,畏景屡移。渐披襟临水,支床就月,莲香拂面,竹色侵衣。压玉为醪,折荷当盏,卧看银潢星四垂。人归后,伴饥蝉自语,宿鸟相依。
痴儿。莫蹈危机。悟四十九年都尽非。任纡朱拖紫,围金佩玉,青钱流地,白璧如坻。富贵浮云,身名零露,事事无心归便归。秋风动,正吴淞月冷,莼长鲈肥。


闻钟独不斋,何事更关怀。静少人过院,闲从草上阶。
生台无鸟下,石路有云埋。为忆禅中旧,时犹梦百崖。


天台生困暑,夜卧絺帷中,童子持飏于前,适甚就睡。久之,童子亦睡,投倚床,其音如雷。生惊寤,以为风雨且至也。抱膝而坐,俄而耳旁闻有飞鸣声,如歌如诉,如怨如,拂肱刺肉,扑股面。毛发尽竖,肌肉欲颤;两手交拍,掌湿如汗。引而嗅之,赤血腥然也。大愕,不知所为。蹴童子,呼曰:“吾为物所苦,亟起索烛照。”烛至,絺帷尽张。蚊数千,皆集帷旁,见烛乱散,如蚁如蝇,利嘴腹,充赤圆红。生骂童子曰:“此非吾血者耶?尔不谨,蹇帷而放之入。且彼异类也,防之苟至,乌能为人害?”童子拔蒿束之,置火于端,其烟勃郁,左右旋,绕床数匝,逐蚊出门,复于生曰:“可以寝矣,蚊已去矣。”

生乃拂席将寝,呼天而叹曰:“天胡产此微物而毒人乎?”

童子闻之,哑而笑曰:“子何待己之太厚,而天之太固也!夫覆载之间二气絪緼,赋形受质,人物是分。大之为犀象,怪之为蛟龙,暴之为虎豹,驯之为麋鹿与庸狨,羽毛而为禽为兽,裸身而为人为虫,莫不皆有所养。虽巨细修短之不同,然寓形于其中则一也。自我而观之,则人贵而物贱,自天地而观之,果孰贵而孰贱耶?今人乃自贵其贵,号为长雄。水陆之物,有生之类,莫不高而卑网,山贡而海供,蛙莫逃其命,鸿雁莫匿其踪,其食乎物者,可谓矣,而物独不可食于人耶?兹夕,蚊一举喙,即号天而诉之;使物为人所食者,亦皆呼号告于天,则天之罚人,又当何如耶?且物之食于人,人之食于物,异类也,犹可言也。而蚊且犹畏谨恐惧,白昼不敢露其形,瞰人之不见,乘人之困怠,而后有求焉。今有同类者,啜栗而饮汤,同也;畜妻而育子,同也;衣冠仪貌,无不同者。白昼俨然,乘其同类之间而之,吮其膏而其脑,使其饿于草野,流离于道路,呼天之声相接也,而且无恤之者。今子一为蚊所,而寝辄不安;闻同类之相,而若无闻,岂君子先人后身之道耶?”

天台生于是投枕于地,叩心太息,披衣出户,坐以终夕。


衮衮利名役,常嗟聚会稀。有心游好景,无术驻残晖。
南陌草争茂,西园花乱飞。期君举杯酒,不醉莫言归。

康与之 简介
康与之字伯可,号顺庵,洛阳人,居滑州(今河南滑县)。生平未详。陶安世序其词,引与之自言:“昔在洛下,受经传于晁四丈以道,受书法于陈二丈叔易。”建炎初,高宗驻扬州,与之上《中兴十策》,名振一时。秦桧当国,附桧求进,为桧门下十客之一,监尚书六部门,专应制为歌词。绍兴十七年(1147),擢军器监,出为福建安抚司主管机宜文字。桧死,除名编管钦州。二十八年,移雷州,再移新州牢城,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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