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杀浑闲说。不成教、齐民也解,为伊为葛。樽酒相逢成二老,却忆去年风雪。新著了、几茎华发。百世寻人犹接踵,叹只今两地三人月。写旧恨,向谁瑟。
男儿何用伤离别。况古来、几番际会,风从云合。千里情亲长晤对,妙体本心次骨。卧百尺、高楼斗绝。天下适安耕且老,看买犁卖剑平家铁。壮士泪,肺肝裂。
南土梅不贵,往往薪槱束。
倖然傍寒厅,久亦未见录。
墙隈非所恨,自可凌冬发。
奈何瑶台伴,辱近紫姑闼。
佳人虽薄命,时运忽来复。
一朝蒙闵叹,移近东家屋。
孤根便静深,池上映天碧。
我为渠主人,梅是先生客。
且须创幽榭,剩与种修竹。
炎荒无雪片,且对冰花馥。
西施佩生麝,姑射步微月。
何当见旧官,应使中肠热。
崇祯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是日更定矣,余拏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到亭上,有两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酒炉正沸。见余,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饮。余强饮三大白而别。问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