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儿

始我来京师,止携一束书。
辛勤三十年,以有此屋庐。
此屋岂为华,于我自有余。
中堂高且新,四时登牢蔬。
前荣馔宾亲,冠婚之所于。
庭内无所有,高树八九株。
有藤娄络之,春华夏阴敷。
东堂坐见山,云风相吹嘘。
松果连南亭,外有瓜芋区。
西偏屋不多,槐榆翳空虚。
山鸟旦夕鸣,有类涧谷居。
主妇治北堂,膳服适戚疏。
恩封高平君,子孙从朝裾。
开门问谁来,无非卿大夫。
不知官高卑,玉带悬金鱼。
问客之所为,峨冠讲唐虞。
酒食罢无为,棋槊以相娱。
凡此座中人,十九持钧枢。
又问谁与频,莫与张樊如。
来过亦无事,考评道精粗。
跹跹媚学子,墙屏日有徒。
以能问不能,其蔽岂可祛。
嗟我不修饰,事与庸人俱。
安能坐如此,比肩于朝儒。
诗以示儿曹,其无迷厥初。


赏析

元和十年(公元815年),韩愈作《示儿》诗,元和十一年,作《符读书城南》。后世对退之示儿诗争议颇多。如苏东坡称“退之示儿云云,所示皆利禄事也”。邓肃:“用玉带金鱼之说以激之,爱子之情至矣,而导子之志则陋也。”后世反驳的说法也很多,如朱彝尊说《示儿》“率意自述,语语皆实,亦淋漓可喜,只是偶然作耳”。黄震称《符读书城南》“亦人情诱小儿读书之常,愈于后世之伪饰者”。一韩愈有一首《南内朝贺归呈同官》,作于任国子祭酒时,也有人认为是在任京兆时作。诗中也有同《示儿》一样的自述自己地位荣耀的内容,“三黜竟不去,致官九列齐。岂惟一身荣,佩玉冠簪犀。“晃荡天门高,著籍朝厥妻”,似在庆幸自己的处境,但全诗实是自责自贬的反思,“责贬处又是忧谗畏讥,要皆不得志之词”。韩愈几次因直言被贬,故不能不常畏人祸,居高位时亦然。然而细考韩愈前此几年同样自述“利禄”的《示儿》诗的创作背景,联系诗人的生平经历,又可知韩愈不仅畏人祸,也畏天命,而其畏天命又源于对亲情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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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禅山亦谓华山,唐浮图慧褒始舍于址,卒葬以故后名曰“褒禅”。今所谓慧空禅院者,褒庐冢也。距院东五里,所谓华山洞者,乃华山阳名也。距洞百余步,有碑仆道漫灭,犹可识曰“花山”。今言“华”如“华实”“华”者,音谬也。

下平旷,有泉侧出记游者甚众,所谓前洞也。由山五六里,有穴窈然,入甚寒,深,好游者不能穷也,谓后洞。余与四人拥火入,入愈深,进愈难,愈奇。有欲出者,曰:“不出,火且尽。”遂与俱出。余所至,比好游者尚不能十一,然视左右,来者已少。又深,至又加少矣。方是时,余力尚足入,火尚足明也。出,或咎欲出者,余亦悔乐也。

于是余有叹焉。古人观于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往往有求思无不在也。近,游者众;险远,至者少。奇伟、瑰怪,非常观,常在于险远,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有志矣,不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有志与力,又不至于幽暗昏惑无物,亦不能至也。然力足至焉,于人为可讥,在己为有悔;尽吾志也不能至者,可无悔矣,孰能讥乎?此余也!

余于仆碑,又古书不存,后世谬其传莫能名者,何可胜道也哉!此所以学者不可不深思慎取也。

四人者:庐陵萧君圭君玉,长乐王回深父,余弟安国平父、安纯父。

至和元年七月某日,临川王某记。


邮亭寄人世,人世寄邮亭。
自筹度,鸿路有冥冥。

小院桃花,烟锁几重珠箔。更深后、海棠睡著。东风吹去,落谁家墙角。平白地教人,为他情恶。
花若有情,情应不薄。也须悔从前事错。而今夜雨,念玉颜飘泊。知那里人家,怎生顿著。


娉婷标格神仙样。几日珮环离海上。小春只隔一旬期,菊蕊包香犹未放。
霞觞满酌摇红浪。慢引新声云际响。玉颜长与姓相宜,寿数三回排第行。


何事尽参差,惜哉吾子诗。日令销此道,天亦负明时。
有路当重振,无门即不知。何当见尧日,相与啜浇漓。

韩愈 简介
韩愈(768~824)字退之,唐代文学家、哲学家、思想家,河阳(今河南省焦作孟州市)人,汉族。祖籍河北昌黎,世称韩昌黎。晚年任吏部侍郎,又称韩吏部。谥号“文”,又称韩文公。他与柳宗元同为唐代古文运动的倡导者,主张学习先秦两汉的散文语言,破骈为散,扩大文言文的表达功能。宋代苏轼称他“文起八代之衰”,明人推他为唐宋八大家之首,与柳宗元并称“韩柳”,有“文章巨公”和“百代文宗”之名,作品都收在《昌黎先生集》里。韩愈在思想上是中国“道统”观念的确立者,是尊儒反佛的里程碑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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