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而不感。遂赋此呈燕五峰。
帆卸西湾侧。望康庐、老峰面目,旧曾相识。岁岁滔滔江浪远,回首暮云空碧。今想见、发痕全白。眠鹿矶头茅屋烂,问草堂、谁管真泉石。还更有,青牛迹。
老峰点首如招客。道十年、玉斗窗间,两成疏觌。赢得老夫谙阅世,不作少年太息。看雨余、依旧青山色。汶上归来重过我,最峰头、新长芝堪摘。分半席、共横笛。
临川之城东,有地隐然而高,以临于溪,曰新城。新城之上,有池洼然而方以长,曰王羲之之墨池者,荀伯子《临川记》云也。羲之尝慕张芝,临池学书,池水尽黑,此为其故迹,岂信然邪?
方羲之之不可强以仕,而尝极东方,出沧海,以娱其意于山水之间;岂其徜徉肆恣,而又尝自休于此邪?羲之之书晚乃善,则其所能,盖亦以精力自致者,非天成也。然后世未有能及者,岂其学不如彼邪?则学固岂可以少哉,况欲深造道德者邪?
墨池之上,今为州学舍。教授王君盛恐其不章也,书‘晋王右军墨池’之六字于楹间以揭之。又告于巩曰:“愿有记”。推王君之心,岂爱人之善,虽一能不以废,而因以及乎其迹邪?其亦欲推其事以勉其学者邪?夫人之有一能而使后人尚之如此,况仁人庄士之遗风余思被于来世者何如哉!
庆历八年九月十二日,曾巩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