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折辞主人,开帆驾洪涛。
春水满南国,朱崖云日高。
舟子废寝食,飘风争所操。
我行匪利涉,谢尔从者劳。
石间采蕨女,鬻市输官曹。
丈夫死百役,暮返空村号。
闻见事略同,刻剥及锥刀。
贵人岂不仁?视汝如莠蒿!
索钱多门户,丧乱纷嗷嗷。
奈何黠吏徒,渔夺成逋逃!
自喜遂生理,花时甘缊袍。
崇祯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是日更定矣,余拏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到亭上,有两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酒炉正沸。见余,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饮。余强饮三大白而别。问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伊水分来不自由,无人解爱为谁流。
家家抛向墙根底,唯我栽莲越小楼。
水色波文何所似,麹尘罗带一条斜。
莫言罗带春无主,自置楼来属白家。
日滟水光摇素壁,风飘树影拂朱栏。
皆言此处宜弦管,试奏霓裳一曲看。
霓裳奏罢唱梁州,红袖斜翻翠黛愁。
应是遥闻胜近听,行人欲过尽回头。
独醉还须得歌舞,自娱何必要亲宾。
当时一部清商乐,亦不长将乐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