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其谁不有四方志?则仆与宗衮二年之间,会而离,离而会,经途所亘,凡三万里。何以言之?去年春会于京师,是时仆如桂林,衮如滑台;今年秋,乃不期而会于桂林;居无何,又归滑台,王事故也。舟车往返,岂止三万里乎?人生几何?而倏聚忽散,辽夐若此,抑知己难遇,亦复何辞!
岁十有一月,二三子出饯于野。霜天如扫,低向朱崖。加以尖山万重,平地卓立。黑是铁色,锐如笔锋。复有阳江、桂江,略军城而南走,喷入沧海,横浸三山,则中朝群公岂知遐荒之外有如是山水?山水既尔,人亦其然。衮乎对此,与我分手。忘我尚可,岂得忘此山水哉!
瑶烟敛散媚晴空。云淡奇峰。澄江金斗平波面,扁舟载、蓑笠渔翁。仿佛辋川图上,依稀苕_溪中。
舂锄鹭也掠水浪花重。飞傍芦丛。绮霞斜映征鸿影,供吟毫、佳景无穷。顿起骑鲸游兴,泠然欲御清风。
麦陇如云,清风吹破,夜来疏雨才晴。满川烟草,残照落微明。缥缈危栏曲槛,遥天尽、日脚初平。青林外,参差暝霭,萦带远山横。
孤城。春雨过,绿阴是处,时有莺声。问落絮游丝,毕竟何成。信步苍苔绕遍,真堪付、闲客闲行。微吟罢,重回皓首,江海渺遗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