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游 1059篇诗文

巩顿首再拜,舍人先生:

去秋人还,蒙赐书及所撰先大父墓碑。反复观诵,感与惭并。夫志之著于世,义近于史,而亦有与史异者。盖史之于善恶,无所不书,而者,盖古之人有功德材行志义之美者,惧后世之不知,则必而见之。或纳于庙,或存于墓,一也。苟其人之恶,则于乎何有?此其所以与史异也。其辞之作,所以使死者无有所憾,生者得致其严。而善人喜于见传,则勇于自立;恶人无有所纪,则以愧而惧。至于通材达识,义烈节士,嘉言善状,皆见于篇,则足为后法。警劝之道,非近乎史,其将安近?

及世之衰,为人之子孙者,一欲褒扬其亲而不本乎理。故虽恶人,皆务,以夸后世。立言者既莫之拒而不为,又以其子孙之所请也,书其恶焉,则人情之所不得,于是乎始不实。后之作者,常观其人。苟托之非人,则书之非公与是,则不足以行世而传后。故千百年来,公卿大夫至于里巷之士,莫不有,而传者盖少。其故非他,托之非人,书之非公与是故也。

然则孰为其人而能尽公与是欤?非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盖有道德者之于恶人,则不受而之,于众人则能辨焉。而人之行,有情善而迹非,有意奸而外淑,有善恶相悬而不可以实指,有实大于名,有名侈于实。犹之用人,非道德者,恶能辨之不惑,议之不徇?不惑不徇,则公且是矣。而其辞之不工,则世犹不传,于是又在其文章兼胜焉。故曰,非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岂非然哉!

道德而能文章者,虽或并世而有,亦或数十年或一二百年而有之。其传之难如此,其遇之难又如此。若先生之道德文章,固所谓数百年而有者也。先祖之言行卓卓,幸遇而得,其公与是,其传世行后无疑也。而世之学者,每观传记所书古人之事,至其所可感,则往往衋然不知涕之流落也,况其子孙也哉?况巩也哉?其追睎祖德而思所以传之之繇,则知先生推一赐于巩而及其三世。其感与报,宜若何而图之?

抑又思若巩之浅薄滞拙,而先生进之,先祖之屯否塞以死,而先生显之,则世之魁闳豪杰不世出之士,其谁不愿进于门?潜遁幽抑之士,其谁不有望于世?善谁不为,而恶谁不愧以惧?为人之父祖者,孰不欲教其子孙?为人之子孙者,孰不欲宠荣其父祖?此数美者,一归于先生。既拜赐之辱,且敢进其所以然。所谕世族之次,敢不承教而加详焉?愧甚,不宣。巩再拜。


治教通夷俗,均输问大田。江分巴字水,树入夜郎烟。
毒雾含秋气,阴岩蔽曙天。路难空计日,身老不由年。
将命宁知远,归心讵可传。星郎复何事,出守五溪边。


去国策羸马,劳歌行路难。地崇秦制险,人乐汉恩宽。
御沼澄泉碧,宫梨佛露丹。鼎成仙驭远,龙化宿云残。
不问三苗宠,谁陪万国欢。至今松桂色,长助玉楼寒。


幸无再榷与三输,得半犹堪活窭儒。
宁揖刘郎归钓濑,肯于孟守觅崲湖。
杯中兴至休辞饮,膜外名虚不必沽。
晨出作劳宵稳睡,管他布谷更提壶。


不见仙湖能几日,尘沙变尽形容。夜来月冷露华浓。都忘茅屋下,但记画船中。
两岸绿阴犹未合,更须补竹添松。最怜几树木芙蓉。手栽才数尺,别后为谁红。


揆余初度。笑汝曹绯绿,乃翁苍素。一甲子、带水拖泥,今岁谢君恩,放还山去。政事堂中,把手版、分明抽付。向门前客道,老子出游,人不知处。
小车万花引路。又谁能记得,观里千树。老冉冉、欢意阑珊,纵桃叶多情,难唤同渡。买只船儿,稳载取、笔床茶具。便芸瓜、一生一世,胜侯千户。


平生酷爱渊明,偶然一出归来早。题诗信意,也书甲子,也书年号。陶侃孙儿,孟嘉甥子,疑狂疑傲。与柴桑樵牧,斜川鱼鸟,同盟后、归于好。
除了登临吟啸。事如天、莫相谘报。田园闲静,市朝翻覆,回头堪笑。节序催人,东篱把菊,西风吹帽。做先生处士,一生一世,不论资考。


社友凋零雅道穷,使君于此信英雄。
性情所发前无古,骚选虽高不必同。
蚤日甫曾怀渭北,暮年丘只在家东。
何时偃伯兴文治,尽采新吟献法宫。


天造梅花,有许孤高,有许芬芳。似湘娥凝望,敛君山黛,明妃远嫁,作汉宫妆。冷艳谁知,素标难亵,又似夷齐饿首阳。幽雅意,纵写之缣楮,未得毫芒。
曾经诸老平章。只一个孤山说影香。便诏书存问,漫招处士,节旄落尽,早屈中郎。日暮天寒,山空月堕,茅舍清于白玉堂。宁淡杀,不敢凭羌笛,告诉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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