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望山头松百株,若耶溪里好黄鱼。
黄鱼上得青松树,阿侬始是弃郎时。

先生劲气类松柏,压倒柔脆千蒹葭。
发为人文疾于电,砚墨衮衮翻群鸦。
便合催归玉堂署,天子左右宣黄麻。
如何摈绝东海上,使采夕术餐晨霞。
一朝闽寇掠乡部,蜂营蚁队来无涯。
先生仗剑募饶壮,带甲十万人无哗。
旗帜精明刀戟锐,欲歼封豕连长蛇。
灼山烙泽绝橧窟,奔迸不翅逃罝麚。
火光照耀天地赤,支骸撑柱随燅煆鸿勋垂成事或变,志士
扼腕徒咨嗟。
迩来漂寄在道路,东西不定如栖苴。
营乖卫逆结疮痏,攻啮胫踝将侵胯。
注浆流沈泄愤懑,未许裤褶来笼遮。
御湿虽治曲巘剂,踞洗恨欠云鬟娃。
况逢炎溽酿急雨,大风挟势飞黄沙。
山漫疑欲接霄汉,河涨定可浮星查。
空堂悲坐发孤咏,风刺欲斗《离骚》家。
岂惟草堂诗止疟,妙句亦可苏痿淋。
悬灯疾读但吐舌,不觉唇腭相掀呀。
文场自合推第一,俯视诸子百倍赊。
黄钟大吕正醇鬯,桑间濮上谁淫哇。
群仙谪下暂狡狯,莫忘旧种瑶池花。
鉥肝刿肾竟无益,不如养性袪阴邪。
他时紫府或有召,会驾五色麒麟车。


平生绝俗尚,幽期在一壑。
衔卮周曲汜,班坐荫兰薄。
日嫣花欲笑,风迅燕飞弱。
疏峰挺飞茎,平楚下饥鸑。
厓倾石似行,涧折泉如约。
何时税尘鞅,赋归蹑棕霡。

九子金铃出九龙,流苏杂彩蹙芙蓉。
东风不管花无力,吹满昭阳第一宫。

西南山水,惟川蜀最奇。然去中州万里,陆有剑阁栈道之险,水有瞿塘、滟滪之。跨马行,则篁竹间山高者,旬日不见其巅际。临上而俯视,绝壑万仞,杳莫测其所穷,肝胆为之悼。水行,则江石悍利,波恶涡,舟一失势尺寸,辄糜碎,下饱鱼鳖。其难至如此。故非仕有力者,不可以游;非材有文者,游无所得;非壮强者,多老死于其地。奇之士焉。

天台陈君庭学,能为诗,由中书左司掾,屡从大将北征,有劳,四川都指挥司照磨,由水道至成都。成都,川蜀之要地,扬子云、司马相如、诸葛武侯之所居,英雄俊杰战攻驻守之迹,诗人文士游饮射赋咏歌呼之所,庭学无不览。既览必发为诗,以纪其景物时世之变,于是其诗益工。越三年,以例自免归,会予于京师;其气愈充,其语愈壮,其志意愈高;盖得于山水之助者矣。

予甚自愧,方予少时,尝有志于出游天下,以学未成而不暇。及年壮方可出,而四方兵起,无所投足。今圣主兴而宇内定,极海之际,合为一家,而予齿益加矣。欲如庭学之游,可得乎?

然吾闻古之贤士,若颜回、原宪,皆坐守陋室,蓬蒿没户,而志意常充然,有若囊括于天地者。此其故何也?得无有出于山水之外者乎?庭学其试归而求焉?苟有所得,则以告予,予将不一愧而已也!


金陵为帝王之州。自六朝迄于南唐,类皆偏据一方,无以应山川之王气。逮我皇帝定鼎于兹,始足以当之。由是声教所罔间朔南;存神穆清,与天同体。虽一豫一游,亦可为天下后世法。京城之西北有狮子山,自卢龙蜿蜒而来。长江如虹贯,蟠绕其下。上以其地雄胜,诏建楼于巅,与民同游观之乐。遂嘉名为“阅江”云。

登览之顷,万象森列,千载之秘,一旦轩露。岂非天造地设,以俟大一统之君,而开千万世之伟观者欤?当风日清美,法驾幸临,升其崇椒,凭阑遥瞩,必悠然而动遐思。见江汉之朝宗,诸侯之述职,城池之高深,关阨之严固,必曰:“此朕沐风栉雨、战胜攻取之所致也。”中夏之广,益思有以保之。见波涛之浩荡,风帆之上下,番舶接迹而来庭,蛮联肩而入贡,必曰:“此朕德绥威服,及外内之所及也。”四陲之远,益思所以之。见两岸之间、四郊之上,耕人有炙肤皲足之烦,农女有捋桑行馌之勤,必曰:“此朕拔诸水火、而登于衽席者也。”万方之民,益思有以安之。触类而思,不一而足。臣知斯楼之建,皇上所以发舒精神,因物兴感,无不寓其致治之思,奚此阅夫长江而已哉?彼临春、结绮,非弗华矣;齐云、落星,非不高矣。不过乐管弦之淫响,藏燕赵之艳姬。一旋踵间而感慨系之,臣不知其为何说也。

虽然,长江发源岷山,委蛇七千余里而始入海,白涌碧翻,六朝之时,往往倚之为天堑;今则南北一家,视为安流,无所事乎战争矣。然则,果谁之力欤?逢掖之士,有登斯楼而阅斯江者,当思帝德如天,荡荡难名,与神禹疏凿之功同一罔极。忠君报上之心,其有不油然而兴者耶?

臣不敏,奉旨撰记,欲上推宵旰图治之切者,诸贞珉。他若留连光景之辞,皆略而不陈,惧亵也。


吴起出,遇人,而人曰:“诺,期返而。”起曰:“待公而。”人至暮不来,起不明日早,人,人来,。起言也。若此,三军?欲三军,非信不可也


王冕者,诸暨人。七八岁时,父命上,入学舍,听诸生诵书;听已,默记。暮归,忘其牛。牵牛来责蹊田者。父怒,之,已而复如初。母曰:“儿痴如此,不听其所为?”冕因,依僧寺以居。夜出,坐佛膝上,执策映长明灯读之,琅琅达。佛像多土偶,狞恶可怖;冕小儿,若不见。

安阳韩性闻而之,录为弟子,学遂为通儒。 性卒,门人事冕如事性。时冕父已卒,即迎母入越城就养。久之,母思还故里,冕买白牛驾母车,自被古冠服随车后。乡里儿竞遮道讪笑,冕笑。选自《元史·王冕传》


幼时即学。家贫,无从致书观,每假借藏书之家,录,计日还。天大寒,砚冰坚,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录毕,送之,不敢稍逾约以是人多书假因得遍观群书。既加冠,益慕圣贤之道,又硕师、名人与百里外,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先达德隆望尊门人弟子填其室,未稍降辞色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不敢出一言其欣悦,则又请焉。故虽愚,获有所闻。

之从师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不知。,四僵劲不能动,媵人沃灌覆,久和。寓逆旅,主人日再食,无鲜肥滋味之享。同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缊袍敝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之勤且艰若此。


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录毕,送之,不敢稍逾约。以是人多以书假因得遍观群书。加冠,益慕圣贤之道 ,又患无硕师、名人与游,趋百里外,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先达德隆望尊,门人弟子填其室,未稍降辞色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复;俟其欣悦,则又请焉。故虽愚,获有所闻。

之从师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至舍,四支僵劲不能动,媵人持汤沃灌,以衾拥覆,久而乃和。寓逆旅,主人日再食,无鲜肥滋味之享。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缊袍敝衣处其间,略无慕艳意。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盖之勤且艰若此。

今虽耄老,未有所成,犹幸预君子之列,而承天子之宠光,公卿之后,日侍坐备顾问,四海亦谬称其氏名,况才之过于者乎?

诸生学于太学,县官日有廪稍之供,父母岁有裘葛之遗,无冻馁之患矣;坐大厦之下而诵《诗》《书》,无奔之劳矣;有司业、博士为之师,未有问而不告,求而不得者也;凡所宜有之书,皆集于此,不必若之手录,假诸人而后见也。其业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质之卑,则心不若之专耳,岂他人之过哉!

东阳马生君则,在太学已二年,流辈甚称其贤。京师,生以乡人子,撰长书以为贽,辞甚畅达,与之论辩,言和而色。自谓少时用心于学甚劳,是可谓善学者矣!其将归见其亲也,故道为学之难以告之。谓勉乡人以学者,之志也;我夸际遇之盛而骄乡人者,岂知者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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