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申州卢拱使君

领郡仍闻总虎貔,致身还是见男儿。小船隔水催桃叶。
大鼓当风舞柘枝。酒坐微酣诸客倒,球场慢拨几人随。
从来乐事憎诗苦,莫放窗中远岫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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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闻朋党说,自古有幸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大凡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此自然理也。

然臣谓小人无朋,君子则有。其故何哉?小人所好者禄利也,所贪者财货也。当其同利时,暂相党引以为朋者,伪也;及其见利而争先,或利尽而交疏,则反相贼害,虽其兄弟亲戚,不能自保。故臣谓小人无朋,其暂为朋者,伪也。君子则不然。所者道义,所行者忠信,所惜者名节。以修身,则同道而相益;以事国,则同心而共济;终始如一,此君子朋也。故为人君者,但当退小人伪朋,君子真朋,则天下治矣。

时,小人共工、驩兜等四人为一朋,君子八元、八恺十六人为一朋。舜佐尧,退四凶小人朋,而进元、恺君子朋,尧天下大治。及舜自为天子,而皋、夔、稷、契等二十二人并列于朝,更相称美,更相推让,凡二十二人为一朋,而舜皆,天下亦大治。《》曰:“纣有臣亿万,亿万心;有臣三千,一心。”纣时,亿万人各异心,可谓不为朋矣,然纣以亡国。武王臣,三千人为一大朋,而以兴。后汉献帝时,尽取天下名士囚禁之为党人。及黄巾贼起,汉室大乱,后方悔悟,尽党人而释,然已无救矣。唐晚年,渐起朋党之论。及昭宗时,尽杀朝名士,或投黄河,曰:“此辈清流,可投浊流。”而唐遂亡矣。

夫前世主,能使人人异心不为朋,莫如纣;能禁绝善人为朋,莫如汉献帝;能诛戮清流朋,莫如唐昭宗世;然皆乱亡其国。更相称美推让而不自疑,莫如舜二十二臣,舜亦不疑而皆;然而后世不舜为二十二人朋党所欺,而称舜为聪明圣者,以能辨君子与小人也。世,举其国臣三千人共为一朋,自古为朋多且大,莫如;然此以兴者,善人虽多而不也。

嗟呼!兴亡治乱,为人君者,可以矣。


楚太子有疾,而吴客往之,曰:“伏闻太子玉体不安,亦少间乎?”太子曰:“惫!谨谢客。”客因称曰:“今时天下安宁,四宇平,太子方富于年。意者久安乐,日夜极,邪袭逆,中若结轖。纷屯澹淡,嘘唏烦酲,惕惕怵怵,卧不得瞑。虚中重听,恶闻人声,精神越渫,百病咸生。聪明眩曜,悦怒不平。久执不废,大命乃倾。太子岂有是乎?”太子曰:“谨谢客。赖君之力,时时有之,然未至于是也”。”客曰:“今夫贵人之子,必宫居而闺处,内有保母,外有傅父,欲交所。饮食则温淳甘膬,脭醲肥厚;衣裳则杂遝曼暖,燂烁热暑。虽有金石之坚,犹将销铄而挺解也,况其在筋骨之间乎哉?故曰:纵耳目之欲,支体之安者,伤血脉之。且夫出舆入辇,命曰蹶痿之机;洞房清官,命曰寒热之媒;皓齿蛾眉,命曰伐性之斧;甘脆肥,命曰腐肠之药。今太子肤色靡曼,四支委随,筋骨挺解,血脉淫濯,手足堕窳;越女侍前,齐姬奉后;往来游,纵于曲房隐间之中。此甘餐毒药,戏猛兽之爪牙也。所从来者至深远,淹滞永久而不废,虽令扁鹊治内,巫咸治外,尚何及哉!今如太子之病者,独宜世之君子,博见强识,承间语事,变度易意,常侧,以为羽翼。淹沈之乐,浩唐之心,遁之志,其奚由至哉!’’太子曰:“诺。病已,请事此言。”

客曰:“今太子之病,可药石针刺灸疗而已,可以要言妙道说而去也。不欲闻之乎?”太子曰:“仆愿闻之。”

客曰:“龙门之桐,高百尺而枝。中郁结之轮菌,根扶疏以分。上有千仞之峰,下临百丈之溪。湍流遡波,又澹淡之。其根半死半生。冬则烈风漂、飞雪之所激也,则霄霆、霹雳之所感也。朝则鹂黄、鳱鴠鸣焉,暮则羁雌、迷鸟宿焉。独鹄晨号乎其上,鹍鸡哀鸣翔乎其下。于是背秋涉冬,使琴挚斫斩以为琴,野茧之丝以为弦,孤子之钩以为隐,九寡之珥以为约。使师堂操《畅》,伯子牙为之歌。歌曰:‘麦蔪兮雉朝飞,向虚壑兮背槁槐,依绝区兮临回溪。’飞鸟闻之,翼而不能去;野兽闻之,垂耳而不能行;蚑、蟜、蝼、蚁闻之,柱喙而不能前。此亦天下之至悲也,太子能强起听之乎?”太子曰:“仆病未能也。”

客曰:“犓牛之腴,菜以笋蒲。肥狗之,冒以山肤。楚之食,安胡之飰,抟之不解,一啜而散。于是使伊尹煎熬,易牙调熊蹯之胹,芍药之酱。薄耆之炙,鲜鲤之。秋黄之,白露之茹。兰英之酒,酌以涤口。山梁之餐,豢豹之胎。小飰大歠,如汤沃雪。此亦天下之至美也,太子能强起尝之乎?”太子曰:“仆病未能也。”

客曰:“钟、岱之牡,齿至之车,前似飞鸟,后类距虚。穱麦服处,躁中烦外。羁坚辔,易路。于是伯乐其前后,王良、造父为之御,秦缺、楼季为之右。此两人者,马能止之,车覆能起之。于是使千镒之重,争千里之逐。此亦天下之至骏也,太子能强起乘之乎?”太子曰:“仆病未能也。”

客曰:“既登景夷之台,南荆山,北汝海,左江右湖,其乐有。于是使博辩之士,原本山川,极命草木,比物属事,辞连类。浮游览观,乃下置酒于虞杯之宫。连廊四,台城层构,纷纭玄绿。辇道邪交,黄池纡曲。溷章、白鹭,鸟、鶤鹄,鵷雏、鵁鶄,翠鬣紫缨。螭龙、德牧,邕邕群鸣。阳鱼腾跃,奋翼振鳞。漃漻薵蓼,蔓草芳苓。女桑、河柳,素叶紫茎。松、豫章,条上造天。梧桐、并阊,极成林。众芳芬郁,乱于五风。从容猗靡,消息阳阴。列坐纵酒,荡乐娱心。景春佐酒,杜连理音。滋杂陈,肴糅错该练色娱目,流声悦耳。于是乃发《激楚》之结风,扬郑、卫之皓乐。使先施、徵舒、阳文、段干、吴娃、闾娵、傅予之徒,杂裾垂髾,目窕心与。流波,杂杜若,蒙清尘,被兰泽,嬿服而御。此亦天下之靡丽、皓侈、广博之乐也,太子能强起游乎?太子曰:“仆病未能也。”

客曰:“将为太子驯骐骥之马,驾飞軨之舆,乘牡骏之乘。右服之劲箭,左乌号之雕弓。游涉乎云林,周驰乎兰泽,弭节乎江浔。青苹,游清风。陶阳气,荡春心。逐狡兽,集轻禽。于是极犬马之才,困野兽之足,穷御之智巧,恐虎豹,鸷鸟。逐马鸣,鱼跨麋角。履游兔,蹈践麖鹿,汗流沫坠,寃伏陵窘。创而死者,固足充后乘矣。此校猎之至壮也,太子能强起游乎?”太子曰:“卜病未能也。”然阳气见于眉宇之间,侵淫而上,几满大宅。

客见太子有悦色,遂推而进之曰:“冥火薄天,兵车雷运,旌旗偃蹇,羽毛肃纷。驰骋角逐,慕争先。墨广博,观之有圻;纯粹全牺,献之公门。太子曰:“善!愿复闻之。”

客曰:“未既。于是榛林深泽,烟云闇莫,兕虎并作。毅武猛,袒裼身薄。白刃磑磑,矛戟交错。收获掌功,赏赐金帛。苹肆若,为牧人席。旨酒嘉肴,炰脍灸,以御宾客。涌觞并起,动心惊耳。不必悔,决绝以诺;贞信之色,形于金石。高歌陈唱,万岁斁。此真太子之所喜也,能强起而游乎?”太子曰:“仆甚愿从,恐为诸大夫累耳。”然而有起色矣。

客曰:“将以八月之,与诸侯远方交游兄弟,并往观涛乎广陵之曲江。至则未见涛之形也,徒观水力之所到,则恤然足以骇矣。观其所驾轶者,所擢拔者,所扬汩者,所温汾者,所涤汔者,虽有心略辞给,固未能缕形其所由然也。怳兮忽兮,聊兮栗兮,混汩汩兮,忽兮慌兮,俶兮傥兮,浩瀇瀁兮,慌旷旷兮。秉意乎南山,通乎东海。虹洞兮苍天,极虑乎崖涘。流揽穷,归神日母。汩乘流而下降兮,或不知其所止。或纷纭其流折兮,忽往而不来。临朱汜而远逝兮,中虚烦而益怠。莫散而发曙兮,内存心而自持。于是澡概胸中,洒练五藏,澹澉手足,頮濯发齿。揄弃恬怠,输写淟浊,分决狐疑,发皇耳目。当是之时,虽有淹病滞疾,犹将伸伛起躄,发瞽披聋而观之也,况眇小烦懑,酲醲病酒之徒哉!故曰:发蒙解惑,不足以言也。”太子曰:“善,然则涛何哉?”

客曰:“不记也。然闻于师曰,似神而非者三:疾雷闻百里;江水逆流,海水上潮;山出内云,日夜不止。衍溢漂疾,波涌而涛起。其始起也,洪淋淋焉,若白鹭之下翔。其少进也,浩浩溰溰,如素车白马帷盖之张。其波涌而云乱,扰扰焉如三军之腾装。其旁作而奔起也,飘飘焉如轻车之勒兵。六驾蛟龙,太白。纯驰皓蜺,前后络绎。顒顒卬卬,椐椐强强,莘莘将将。壁垒重坚,沓杂似军行。訇隐匈磕,轧盘涌裔,原不可当。观其两旁,则滂渤怫郁,闇漠感突,上击下律,有似勇壮之卒,突怒而畏。蹈壁冲津,穷曲随隈,逾岸出追。遇者死,当者。初发乎或围之津涯,荄轸谷分。回翔青篾,衔枚檀桓。弭节伍子之山,通厉骨母之场,凌赤岸,篲扶桑,横奔似雷行,诚奋厥武,如振如怒,沌沌浑浑,状如奔马。混混庉庉,声如雷鼓。发怒沓,清升逾跇,侯波奋振,合战于藉藉之口。鸟不及飞,鱼不及回,兽不及走。纷纷翼翼,波涌云乱,荡取南山,背击北岸。覆亏丘陵,平夷西畔。险险戏戏,崩陂池,决胜乃罢。汩潺湲,披扬流洒。横暴之极,鱼鳖失势,颠倒偃侧,沋沋湲湲,蒲伏连延。神物疑,不可胜言。使人焉,洄闇凄怆焉。此天下异诡观也,太子能强起观之乎?”太子曰:“仆病未能也。”

客曰:“将为太子方术之士有资略者,若庄周、魏牟、杨朱、墨翟、便蜎、詹何之伦,使之论天下之精微,理万物之是非。、老览观,孟子筹之,万不失一。此亦天下要言妙道也,太子岂欲闻之乎?”

于是太子据几而起,曰:“涣乎若一听圣人辩士之言。”涊然汗出,霍然病已


年来六十增三岁。却忆去年趋盛会。风流人物胜斜川,灼灼有同前日事。
不知弦管催新水。但见飘飘萦舞袂。主人情厚酒行频,酩酊莫辞今夕醉。

羽客北山寻,草堂松径深。养神宗示法,得道不知心。
洞户逢双履,寥天有一琴。更登玄圃上,仍种杏成林。


杨巨源 简介
唐代诗人。字景山,后改名巨济。河中(治所今山西永济)人。贞元五年(789)进士。初为张弘靖从事,由秘书郎擢太常博士,迁虞部员外郎。出为凤翔少尹,复召授国子司业。长庆四年(824),辞官退休,执政请以为河中少尹,食其禄终身。关于杨巨源生年,据方崧卿《韩集举正》考订。韩愈《送杨少尹序》作于长庆四年(824),序中述及杨有“年满七十”、“去归其乡”语。由此推断,杨当生于755年,卒年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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