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 1684篇诗文

我法从谁悟,心师是贯花。三尘观种子,一雨发萌牙。
定起轮灯缺,宵分印月斜。了空如藏史,始肯会禅家。


羽檄飞未息,离情远近同。感君由泛瑟,关我是征鸿。
眇默归人尽,疏芜夜渡空。还期当岁晚,独在路行中。


年少足诗情,西江楚月清。书囊山翠湿,琴匣雪花轻。
久别经离乱,新正忆弟兄。赠君题乐府,为是豫章行。


故人念宿昔,欲别增远情。入座炎气屏,为君秋景清。
由来空山客,不怨离弦声。唯有暮蝉起,相思碧云生。


陵寝成香阜,禅枝出白杨。剑池留故事,月树即他方。
应世缘须别,栖心趣不忘。还将陆居士,晨发泛归航。


黄初三年,余朝京师,还洛川。古人有斯水之神,名曰宓妃。感宋玉对楚王神女之事,遂作斯赋,其词曰:

余从京域归东藩,背伊阙 ,越轘辕,经通谷景山。日既西倾,车马烦。尔乃税驾乎蘅皋,秣驷乎芝田,容与乎阳林,流眄乎洛川。于是精移神骇忽焉思散。俯则未察,仰以殊观。睹一丽人,于岩之畔。乃御者而告之曰:“尔有于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御者对曰:“臣闻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则君王所见,无乃是乎?其状若何,臣愿闻之。”

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若太阳升朝霞。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齿内鲜。明善睐,辅承权,姿艳逸,静体闲。柔情态,媚于语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瑶碧之华琚。戴金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远游之文履,雾绡之轻裾。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之。嗟佳人之信修兮,习礼而明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礼防以自持。

于是洛灵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 尔乃众灵杂遝,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或采明珠,或拾翠羽。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扬轻之猗靡兮,修袖以延伫。体迅飞,飘忽若神。凌波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于是越北,过南冈,纡素领,回清阳,动朱唇以徐,陈交接之大纲。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珰。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

于是背下高,足往神留。遗情想像,顾望怀愁。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返,思绵绵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东路。揽騑辔以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名都多妖女,京洛出少年。
宝剑值千金,被服丽且鲜。
斗鸡东郊道,走马长楸间
驰骋未能半,双兔过我前。
揽弓鸣镝,长驱上南山
左挽因右发,一纵两禽连
余巧未及展,仰手飞鸢。
观者咸称善,众工归我妍。
归来宴平乐,美酒斗十千
脍鲤臇胎鰕,炮鳖炙熊蹯。
鸣俦啸匹侣,列坐长筵。
连翩鞠壤,巧惟万端。
白日西南驰,光景不可
云散还城邑,清晨复来还。


皇考建世业。
余从征四方。
栉风而沐雨。
万里蒙露霜。
剑戟不离手。
铠甲为衣裳。


八方各异气,千里殊风雨。
剧哉边海民,寄身于草野。
妻子象禽兽,行止依林阻。
柴门何萧条,狐兔翔我宇。


德祐二年二月十九日,予除右丞相兼枢密使,都督诸路军马。时北兵已迫修门外,战、守、迁皆不及施。缙绅、大夫、士萃于左丞相府,莫知计所出。会使辙交驰,北邀当国者相见,众谓予一行为可以祸。国事至此,予不得爱身;意北亦尚可以口舌动也。初,奉使往来,无留北者,予更欲一北,归而求救国之策。于是辞相印不拜,翌日,以资政殿学士行

初至北营,抗辞慷慨,上下颇惊动,北亦未敢遽轻吾国。不幸吕师孟构恶于前,贾余庆献谄于后,予羁縻不得还,国事遂不可收拾。予自度不得脱,则直前虏帅失信,吕师孟叔侄为逆,但欲求死,不复顾利害。北虽貌敬,实则愤怒,二贵酋名曰“馆伴”,夜则以兵围所寓舍,而予不得归矣。未几,贾余庆等以祈请使诣北。北驱予并往,而不在使者之目。予当引决,然而隐忍以行。昔人云:“将以有为也”。

京口,得间奔真州,即具以北虚实告东西二阃,约以连兵大举。中兴机会,庶几在此。留二日,维扬帅下逐客之令。不得已,变姓名,诡踪迹,草行露宿,日与北骑相出没于长淮间。穷饿无聊,追购又急,天高地迥,号呼靡及。已而得舟,避渚洲,出北海,然后渡扬子江,入苏州洋,展转四明、天台,以至于永嘉

呜呼!予之及于死者,不知其几矣!大酋当死;骂逆贼当死;与贵酋处二十日,争曲直,屡当死;去京口,挟匕首以备不测,几自刭死;经北舰十余里,为巡船所物色,几从鱼腹死;真州逐之城门外,几彷徨死;如扬州,过瓜洲扬子桥,竟使遇哨,无不死;扬州城下,进退不由,例送死;坐桂公塘土围中,骑千过其门,几落贼手死;贾家庄几为巡徼所陵迫死;夜趋高邮,迷失道,几陷死;质明,避哨竹林中,逻者十骑,几无所逃死;至高邮制府檄下,几以捕系死;行城子河,出入乱尸中,舟与哨相后先,几邂逅死;至海陵,如高沙,常恐无辜死;道海安、如皋,凡三百里,北与寇往来其间,无日而非可死;至通州,几以不纳死;以小舟涉鲸波出,无可奈何,而死固付之度外矣。呜呼!死生,昼夜事也。死而死矣,而境界危恶,层见错出,非人世所堪。痛定思痛,痛何如哉!

予在患难中,间以诗记所遭,今存其本不忍废。道中手自抄录。使北营,留北关外,为一卷;发北关外,历吴门、毗陵,渡瓜洲,复还京口,为一卷;脱京口,趋真州、扬州、高邮、泰州、通州,为一卷;自海道至永嘉、来三山,为一卷。将藏之于家,使来者读之,悲予志焉。

呜呼!予之生也幸,而幸生也何为?所求乎为臣,主辱,臣死有余;所求乎为子,以父母之遗体行,而死有余责。将请罪于君,君不许;请罪于母,母不许;请罪于先人之墓,生无以救国难,死犹为厉鬼以击贼,义也;赖天之灵,宗庙之福,修我戈矛,从王于师,以为前驱,雪九庙之耻,复高祖之业,所谓誓不与贼俱生,所谓鞠躬尽力,死而后已,亦义也。嗟夫!若予者,将无往而不得死所矣。向也使予委骨于草莽,予虽浩然无所愧怍,然微以自文于君亲,君亲其谓予何!诚不自意返吾衣冠,重见日月,使旦夕得正丘首,复何憾哉!复何憾哉!

是年夏五改元景炎,庐陵文天祥自序其诗,名曰《指南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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