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人 2582篇诗文

平生诗誉更谁过,归老东吴命若何。知己凋零垂白发,
故园寥落近沧波。酒醒藓砌花阴转,病起渔舟鹭迹多。
深入富春人不见,闲门空掩半庭莎。


露入庭芜恨已深,热时天下是知音。汗流浃背曾施力,
气爽中宵便负心。一片山溪从蠹损,数行文字任尘侵。
绿槐阴合清和后,不会何颜又见寻。


武德门前颢气新,雪融鸳瓦土膏春。
夜来梦到宣麻处,草没龙墀不见人。


昔年吟醉绕江蓠,爱把渔竿伴鹭鹚。闻说小毫能纵逸,
敢凭轻素写幽奇。涓涓浪溅残菱蔓,戛戛风搜折苇枝。
得向晓窗闲挂玩,雪蓑烟艇恨无遗。


吾家有娇女,皎皎颇白皙。
小字为纨素,口齿自清历。
鬓发覆广额,双耳似连璧。
明朝弄梳台,黛眉类扫迹。
浓朱衍丹唇,黄吻烂漫赤。
娇语若连琐,忿速乃明集。
握笔利彤管,篆刻未期益。
执书爱绨素,诵习矜所获。
其姊字惠芳,面目粲如画。
轻妆喜楼边,临镜忘纺绩。
举觯拟京兆,立的成复易。
玩弄眉颊间,剧兼机杼役。
从容好赵舞,延袖象飞翮。
上下弦柱际,文史辄卷襞。
顾眄屏风书,如见已指摘。
丹青日尘暗,明义为隐赜。
驰骛翔园林,果下皆生摘。
红葩缀紫蒂,萍实骤柢掷。
贪华风雨中,眒忽数百适。
务蹑霜雪戏,重綦常累积。
并心注肴馔,端坐理盘鬲。
翰墨戢闲案,相与数离逖。
动为垆钲屈,屐履任之适。
止为荼荈据,吹嘘对鼎立。
脂腻漫白袖,烟熏染阿锡。
衣被皆重地,难与沉水碧。
任其孺子意,羞受长者责。
瞥闻当与杖,掩泪俱向壁。


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橐驼,不知何名。偻,隆然伏行,有类橐驼者,乡人号之“驼”。驼闻,曰:“甚善。名我固当。”舍其名,亦自橐驼云。

其乡曰丰乐乡,在长安西。驼种树,长安豪富人为观游及卖果者,皆争迎取养。视驼所种树,移徙,无不活,且硕茂早实以蕃。他植者虽窥伺效慕,能如也。

有问之,对曰:“橐驼非能使寿且孳也,能顺,以致其性焉尔。性,其欲舒,其培欲平,其土欲,其欲密。既然已,勿动勿虑不复顾。其也若子,其也若弃,则其天者全而其性得矣不害其长而已,非有能硕茂也;不抑耗其实而已,非有能早而蕃也。他植者则不然,根拳土易,其培也,若不过焉则不及有能反是者,则又爱之太恩忧之太勤,旦视暮抚,已复顾,甚者爪其肤以验其生枯,摇其以观其疏密日以离矣。虽曰爱,其实害;虽曰忧,其实仇不我若也。吾又何能为哉!”

问者曰:“以子道,移,可乎?”驼曰:“我知种树而已,官,非吾也。然吾居乡,见长人者好烦其令,若甚怜焉,卒以祸。旦暮吏来呼曰:‘官命促尔耕,尔植,尔获,早绪,早织而缕幼孩,遂而鸡豚。’鸣鼓聚之,击吾小人辍飧饔以劳吏者,且不得暇,又何以蕃吾生安吾性耶?且怠。若是,则与吾业者其亦有类乎?”

问者曰:“不亦善夫!吾问养树,得养人术。”其事以为官戒。


太尉始为泾州刺史时,汾阳王以副元帅居蒲。王子晞为尚书,行营节度使寓军邠州,纵士卒无赖。邠人偷嗜暴恶者,卒以窜名军伍中,则肆志,吏不得问。日群行丐取于市,不,辄奋击折人手足,椎盈道上,袒臂徐去,至撞杀孕妇人。邠宁节度使白孝德以王故,戚不敢言。

太尉自州以府,愿计事。至则曰:“天子以生人付公,公见人被暴害,因恬然。且大乱,若何?”孝德曰:“愿奉教。”太尉曰:“某为泾州,甚适,少事;今不忍人无寇暴死,以乱天子边事。公诚以都虞候命某者,能为公已乱,使公之人不得害。”孝德曰:“幸甚!”如太尉请。

既署一月,晞军士十七人入市取酒,又以刃刺酒翁,坏酿器,酒流沟中。太尉列卒取十七人,皆断头注槊上,植市门外。晞一营大噪,尽甲。孝德震恐,召太尉曰:“将奈何?”太尉曰:“无伤也!请辞于军。”孝德使数十人从太尉太尉尽辞去。解佩刀,选老躄者一人持马,至晞门下。甲者出,太尉笑且入曰:“杀一老卒,何甲也?吾戴吾头来矣!”甲者愕。因谕曰:“尚书固负若属耶?副元帅固负若属耶?奈何欲以乱败郭氏?为尚书,出听我言。”晞出见太尉太尉曰:“副元帅勋塞天地,当务始终。今尚书恣卒为暴,暴且乱,乱天子边,欲谁归罪?罪且及副元帅。今邠人恶子弟以窜名军籍中,杀害人,如是不止,几日不大乱?大乱由尚书出,人皆曰尚书倚副元帅,不戢士。然则郭氏功名,其与存者几何?”

言未毕,晞再拜曰:“公幸教晞以道,恩甚大,愿奉军以从。”顾叱左右曰:“皆解甲散还火伍中,敢哗者死!”太尉曰:“吾未晡食,请假设草具。”既食,曰:“吾疾作,愿留宿门下。”命持马者去,旦日来。遂卧军中。晞不解衣,戒候卒击太尉。旦,俱至孝德所,谢不能,请改过。邠州由是无祸。

先是,太尉在泾州为营田官。泾大将焦令谌取人田,自占数十顷,给与农,曰:“且熟,归我半。”是岁大旱,野无草,农以告谌。谌曰:“我知入数而已,不知旱也。”督责益急,农且饥死,无以偿,即告太尉太尉辞甚,使人求谕谌。谌盛怒,召农者曰:“我畏段某耶?何敢言我!”取判铺背上,以大杖击二十,垂死,舆来庭中。太尉大泣曰:“乃我困汝!”即自取水洗去血,裂裳衣疮,手注善药,旦夕自哺农者,然后食。取骑马卖,市谷代偿,使勿知。

淮西寓军帅尹少荣,刚直士也。入见谌,大骂曰:“汝诚人耶?泾州野如赭,人且饥死;而必得谷,又用大杖击无罪者。段公,仁信大人也,而汝不知敬。今段公唯一马,贱卖市谷入汝,汝又取不耻。凡为人傲天灾、犯大人、击无罪者,又取仁者谷,使主人出无马,汝将何以视天地,尚不愧奴隶耶!”谌虽暴抗,然闻言则大愧流汗,不能食,曰:“吾终不可以见段公!”一夕,自恨死。

太尉自泾州以司农征,戒其族:“过朱泚幸致货币,慎勿纳。”及过,泚固致大绫三百匹。太尉婿韦晤坚拒,不得命。至都,太尉怒曰:“果不用吾言!”晤谢曰:“处贱无以拒也。”太尉曰:“然终不以在吾第。”以如司农治事堂,栖之梁木上。泚反,太尉终,吏以告泚,泚取视,其故封具存。

太尉逸事如右。元和九年月日,永州司马员外置同正员柳宗元谨上史馆

今之称太尉大节者出入,以为武人一时奋不虑死,以取名天下,不知太尉之所立如是。宗元尝出入间,过真定,北上马岭,历亭障堡戍,窃好问老退卒,能言其事。太尉为人姁姁,常低首拱手行步,言气卑弱,未尝以;人视之,儒者也。遇不可,必达其志,决非偶然者。会州刺史崔公来,言信行直,备得太尉遗事,覆无疑,或恐尚逸坠,未集太史氏,敢以私于执事。谨


渔翁夜西岩宿,晓清湘燃楚竹。
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
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


裴封叔之第,在光德里。有梓人其门,愿佣隙宇而处焉。所,寻、引、、绳、墨,家不居之器。问其能,曰:“吾善度材,视栋宇之制,高深圆方短长之宜,吾指使而群工役焉。舍我,众莫能就一宇。故食于官府,吾受禄三倍;作于私家,吾收其太半焉。”他日,入其室,其床足而不能理,曰:“将求他工。”余甚笑之,谓其无能而贪禄嗜货者。
其后京兆尹将饰官署,余往过焉。群材,会群工,或执斧斤,或执刀锯,皆环立。向之梓人左持引,右执杖,而中处焉。量栋宇之,视木之能举,挥其杖,曰“斧!”彼执斧者奔而右;顾而指曰:“锯!”彼执锯者趋而左。而,斤者,刀者削,皆视其色,俟其言,莫敢自断者。其不胜者,怒而退之,亦莫敢愠焉。画宫于堵,盈尺而曲尽其制,计其毫厘而构大厦,无进退焉。既成,书于上栋曰:“某年、某月、某日、某建”。则其姓字也。凡执用之工不在列。余圜视大骇,然后知其术之工大矣。
继而叹曰:彼将舍其手艺,专其心智,而能知体要者欤!吾闻劳心者役人,劳力者役于人。彼其劳心者欤!能者用而智者谋,彼其智者欤!是足为佐天子,相天下法矣。物莫近乎此也。彼为天下者本于人。其执役者为徒隶,为乡师、里胥;其上为下士;又其上为中士,为上士;又其上为大夫,为卿,为公。离而为六职,判而为百役。外薄四海,有方伯、连率。郡有守,邑有宰,皆有佐政;其下有胥吏,又其下皆有啬夫版尹以就役焉,犹众工之各有执伎以食力也。
彼佐天子相天下者,举而加焉,指而使焉,条其纲纪而盈缩焉,齐其法制而整顿焉;犹梓人之有、绳、墨以定制也。择天下之士,使称其;居天下之人,使安其业。视都知野,视野知国,视国知天下,其远迩细大,可手据其图而究焉,犹梓人画宫于堵,而绩于成也。能者进而由之,使无所德;不能者退而休之,亦莫敢愠。不炫能,不矜名,不亲小劳,不侵众官,日与天下之英才,讨论其大经,犹梓人之善运众工而不艺也。夫然后相道得而万国理矣。
相道既得,万国既理,天下举首而望曰:「吾相之功也!」后之人循迹而慕曰:「彼相之才也!」士或谈殷、周之理者,曰:「伊、傅、周、召。」其百执事之勤劳,而不得纪焉;犹梓人自名其功,而执用者不列也。大哉相乎!通是道者,所谓相而已矣。其不知体要者反此;以恪勤为公,以簿书为尊,炫能矜名,亲小劳,侵众官,窃取六职、百役之事,听听于府庭,而遗其大者远者焉,所谓不通是道者也。犹梓人而不知绳墨之曲之方圆,寻引之短长,姑夺众工之斧斤刀锯以佐其艺,又不能备其工,以至败绩,用而无所成也,不亦谬欤!
或曰:「彼主为室者,或发其私智,牵制梓人之虑,夺其世守,而道谋是用。虽不能成功,岂其罪耶?亦在之而已!」
余曰:「不然!夫绳墨诚陈,诚设,高者不可抑而下也,狭者不可张而广也。由我则固,不由我则圮。彼将乐去固而就圮也,则卷其术,默其智,悠尔而去。不屈吾道,是诚良梓人耳!其或嗜其货利,忍而不能舍也,丧其制量,屈而不能守也,栋屋坏,则曰:『非我罪也』!可乎哉?可乎哉?」
余谓梓人之道类于相,故书而藏之。梓人,盖古之审曲面势者,今谓之「都料匠」云。余所遇者,杨氏,潜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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