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稷辰 尹耕云 王拯 穆缉香阿 游百川沈淮
宗稷辰,字涤甫,浙江会稽人。道光元年举人,授内阁中书,充军机章京。迁起居注主事,再迁户部员外郎。咸丰元年,迁御史。疏请饬各省实行保甲,略言:“州县宜久任,时日宜宽假,填写门牌当详细核对,董事胥役毋派费累民,酌用丞簿以为襄助,先编巨族以为联属,并可申明读法之典,兼收团练、社仓之益。”诏下直省督抚,各就地体察参酌行之。又疏言通筹出入,宜崇实去伪,举清查、报效、生息三端;又疏请酌改经徵处,分令州县戴罪严催:并下户部覈议。五年,闻上将谒陵,未有旨戒行,稷辰疏言:“畿南州县被水,连岁用兵,民气甫行休息,籥请展缓一年。”上谕曰:“每岁谒陵,事同典礼,如果畿辅民力未逮,亦必权衡时势,暂缓举行。今兹并未降旨何日谒陵,宗稷辰揣度陈奏,徒博敢谏之名而无其实。此风不可长!”下部议处。
寻又奏言:“自粤匪窜据长江,数年以来,文臣武将,能战者稀。如乌兰泰、塔齐布、江忠源皆难得之将,而多不尽其用,且以死殉。如胜保、张亮基、袁甲三皆勇於任事,而亦未尽其用,以罪罢去。近日支持两湖,赖有一二书生,如胡林翼、罗泽南,能以练胆为士卒先。此二人者,实曾国藩有以开之。此时若开文武兼资一科,诚足济当时之急,而臣工多不敢荐举者,一恐其才疏而得过,一恐其遇蹇而罔功。处愁眉焚顶之时,守蹈常习故之辙,见有败衄,动以饷匮为辞。饷固不可不筹,试思用兵乏人,虽敛金百万,弃如土苴,终归无用。臣闻见隘陋,非能尽识天下之才,所知湖南有左宗棠,通权达变,为疆吏所倚重,若使独当一面,必不下於林翼、泽南。其屡经论荐,难进易退,肝胆经术,实可取材者,有若湖州之姚承舆。其策议深沉,才识过人者,有若常州之周腾虎、管晏,桂林之唐启华,皆关心时务,今尚郁郁伏处田间。诚能破格招贤,连茹并进,则得一人可以平数州,得数人可以清一路。长江虽阻,当不难分道建功,剋日平定。伏乞皇上命内外臣工各举所知,无论已仕未仕,果能文武兼资,皆许徵起,必可网罗而尽得之。”疏入,下各督抚,命以宗棠等加考送部引见。宗棠自此膺简拔,论者谓其知人。
迁给事中。时京师行大钱,商民苦之。稷辰上疏请复用制钱,号曰“祖钱”,而大钱改纯用铁铸,兼行并用。下部议,格不行。又以畿辅水患,疏请急赈,从之。寻授山东运河道,捻匪入境,於济宁牛头河滨筑战墙,北岸六千三百丈,南岸八千六百丈,赖以守御。以功加盐运使衔。同治六年,引疾归,寻卒。
稷辰父霈正,官湖南零陵知县,廉无馀赀。稷辰事母孝。为学宗王守仁、刘宗周。罢官后,主馀姚龙山书院、山阴蕺山书院。官京朝,请祀总兵葛云飞本籍;官山东,请修方孝孺祠,并刻正学集:其振励风教多类此。
尹耕云,字杏农,江苏桃源人。道光三十年进士,授礼部主事,再迁郎中。咸丰五年,粤匪犯畿辅,惠亲王绵愉为大将军,僧格林沁参赞军务,辟耕云佐幕府,上书论防务,为文宗所知。八年,授湖广道监察御史,署户科给事中。时方多事,封章月数上。直隶总督讷尔经额坐贻误封疆罢,复起。耕云疏言:“讷尔经额之罪,天下共闻共见,未喻其复行起用之故。方今江、淮、楚、豫军务未靖,秉钺之臣,星罗棋布,所以奋不顾身,必欲灭此朝食者,固由笃於忠义,亦以国家信赏必罚,有以畏服其心。万一效尤解体,患何可言?昔宣宗起用琦善,以陈庆镛之言而罢。伏原绍述心传,收回成命。”
时粤匪复窥武汉,耕云疏言:“武汉地踞上游,北窥关陕,南胁湖湘,东撼吴越,西制巴蜀,自古南北用兵,皆出死力争之。今贼窥伺楚北,分扰广济、黄冈,逼近省城,抚臣胡林翼兵勇数千,众寡悬绝,江路绵远,首尾不能兼顾。侍郎曾国藩忠勇朴诚,应请授为钦差大臣,率其所部援湖北,较诸他臣事半功倍。”
粤匪陷定远,耕云疏言:“定远失守,粤、捻新合,必谋北窜,恃山东为之屏蔽。抚臣崇恩幸其不戕官据城,於贼退后虚报胜仗,内则巧为弥缝,掩一人耳目;外则恣其朘削,竭万姓脂膏。惟恳俯念藩篱重地,立予罢斥,简大员往代。於洪湖多募水师,兼饬傅振邦全军移驻固镇、灵壁,冀收皖北,以固山东。”及庐州失守,又疏言:“昔人建省安庆,与九江、江宁为犄角,控扼长江。上年徙治庐州,已失形胜,兹并庐州亦不能守。胡林翼等自武汉进逼九江,而安徽之贼,或自英、霍走湖北,牵我上游,或自徽、歙扰浙西,窥我腹地。我军分道救援,罢於奔命。贼有四达之路,我无三面之围,虽日克一城,何益?抚臣福济屡挫损威,候补京堂袁甲三素得民心,如以为巡抚,必奋身图报。”
及国藩进师,疏言:“军兴以来,征调半天下,糜饷数千万,卒未能扫穴擒渠,则以屡后时而数失机也。今曾国藩蓄养精锐,所向克捷。陈玉成、张洛行率悍贼数十万,齐向潜山、太湖抗拒,众寡之数,十倍於我,一有疏虞,关系甚重。此时庐、凤、六合贼势必单,请饬袁甲三、张国樑刻期捣其巢穴,逼令反顾,或令间道为楚师声援,亦足褫其狂魄。”别疏劾河道总督庚长,请以甲三兼摄;又论云南回匪不宜专意主抚;又陈京师本计,平粜、采买、周恤、蓄积诸事宜并举;又言钱法积弊:诸疏多见采纳。
英、法合军犯天津,耕云专疏者七,会疏者二,力主决战,上命王大臣集议。与郑亲王端华等议不合,耕云抗辩痛哭而罢。耕云初在礼部,肃顺颇重之,乃是为所憎。九年,科场狱起,以科道失纠下吏议,而耕云以充内监试谴独重,镌二级调用。十年,京师戒严,上将幸热河,耕云代团防大臣草疏谏阻,复自以书抵肃顺,卒不听。侍郎文祥提督九门,遇耕云东城,相持哭,因为规画留守诸事。
胡林翼疏荐耕云胸有权略,请起用。会副都御史毛昶熙治河南团练,疏调从军。同治元年,率部卒五千,从僧格林沁平金楼寨教匪,又偕提督张曜克张冈捻巢,以道员记名,赐花翎。三年,署河陕汝道。西征军购粮陕州,市斛小,责属县偿其不足,凡数百万斤,耕云悉请罢之。客军有不法者,斩以徇。境多刀匪,请得节制河、陕兵,馈饷以时,兵咸用命。
四年,张总愚犯畿辅,耕云从巡抚李鹤年进军磁州,建策筑长围断贼归路。两署粮储盐法道,佐治善后事,濬惠济河,塞河决,叙劳加布政使衔。十三年,补河陕汝道。河、陕徭役重,亚於常赋,耕云立定制,严稽覈,民困稍甦。光绪三年,大旱,条上救荒七事,未及行,卒於官。
耕云在言路著直声,出任监司,巡抚张之万、李鹤年皆倚重之,军事多所赞画。卒后,巡抚李庆翱以灾荒被劾,牵及冒领兵饷事,辞连耕云,后终得白云。
王拯,初名锡振,字定甫,广西马平人。道光二十一年进士,授户部主事,充军机章京。大学士赛尚阿视师广西,以拯从,拯感时多难,慷慨思有所建白。咸丰间,自郎中累迁大理寺少卿。同治二年,降捻宋景诗由陕西还扰直隶、山东,拯奏言:“景诗冈屯砖圩,俨然嵎固,自陕逸回,其党不过数百。崇厚等一再养痈,裹胁逾万。近复於昌邑、莘、聊城、临清四州县,令村庄将所获麦与佃户平分,运送冈屯,是其名为降伏,心迹转益凶悖。请密敕直隶督臣刘长佑计调来营,暴其罪而诛之。若抗违不至,直隶官军犹能越境进剿。景诗既除,如杨蓬岭、程顺书等首恶,皆可骈诛,以除巨憝,以安畿辅。”疏入,未行。其后景诗卒以叛诛。
军事未定,曾国藩议於广东筹饷,劳崇光创办釐金,诸弊丛起。拯疏言:“两粤为肇乱之区,岑溪、容县,数载皆为贼踞。信宜陈金缸尤为巨憝,群贼相为一气,滋蔓难图。劳崇光举办釐金,率令绅商包充垫缴,燃眉剜肉,事何可常?及崇光去任,徵收减少。近乃有釐务委员,或为众所殴伤,或为民间枷号,虽民情顽獷,而官吏恶劣亦可概见。以积年久乱之地,有负嵎圜视之贼,当一切利孔、百方搜剔之时,臣窃恐利未十而害已百。万一两粤复糜烂,更不知何所措手足,岂惟釐金不能办而已?”因荐广东道员唐启荫、两淮运使郭嵩焘、浙江运使成孙诒。旋用嵩焘督广东釐金,自拯疏发之也。
三年,迁太常寺卿,署左副都御史。疏论:“总理各国事务大臣侍郎崇纶、恒祺、董恂、薛焕委琐龌龊,通国皆知,窃恐外邦轻侮,以为中朝卿贰之班,大都不过如若曹等,未免为中朝耻辱。就令人材难得,或於总理衙门位置为宜,上应量为裁抑,或处以散职,或畀以虚衔,庶外邦服我旌别之严。四方闻之,亦释然於朝廷宥纳群伦、羁縻彼族之意。”
寻迁通政使,仍署左副都御史。疏言:“近日苏、杭迭克,直、东肃清。臣观从来将兴之业,垂成之功,未有不矢以小心,而始能底定者。金陵贼窟虽计於三四月间可拔,而丹阳与常州犄角,百战悍贼如李秀成等,麇集死守。杭、嘉既克,馀党归并湖州。其自皖南窜越江西之贼,蔓延玉山、铅山、金谿、建昌二三百里,众号八九万,并有阑入福建境者。又闻李世贤自率巨股由淳安、遂安接踵而至,曾国藩、左宗棠等用兵日久,前此屡陈不亟求功旦夕,同一老谋深计,独於皖、浙毗境豫作防维之策,则国藩意在徽、宁各饬所部分防,宗棠以为不若并力取广德扼贼窜路。两议未及定,贼已由皖窜赣。贼又草窃已久,人数太众,势多不能聚歼而弗使一贼他遁。臣则以此贼人多势剧,一意奔突,前股未痛剿,后股又踵接。万一深入江西腹地,烬馀复炽,又至燎原。且由赣逾闽,可以直走汀、潮,为数年来窜匪熟路。黄文金由此而来,石达开由此而去,前事可为深警。叠蒙谕旨,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沈葆桢及闽、粤各督抚谆谆戒备。当此大功将竟,惟当效力一心,互筹战守,务将分窜诸贼,前截后追,必使所至创夷,日就衰残零落,不得喙息,以成巨患。臣尤有请者,皖、浙诸军与贼相持不为不久,所需饷项,国藩、宗棠等各於江、楚等省自为筹画。国藩奏於江省设立总台,以一省捐釐之数,为皖军十万养命之源。浙军固不能分拨,即国藩所部月饷,传闻亦祗放数成,不得已而筹及广东釐捐,乃又不能遽办。夫民之不能见远而各为其私者,情也。广东有之,江西岂独不然?日前沈葆桢奏请将江西茶税、牙釐等款归本省任收,旋用部议允留其半,在国藩等断不至觖望。惟军前将卒,当枕戈喋血切望成功之时,忽闻军饷来源将减,众心或生疑惧,何以得饱腾而资鼓舞?拟请饬赣、皖、楚、粤各疆臣,值此事机至紧,无论如何变通为难,总当殚竭血诚,同心共济。甘肃回氛未戢,中州馀捻尚存,汝南陈大喜等窜逸湖北,自随、枣逼襄、樊;张总愚自南台山中出窜内、淅,时虞合并;汉中之贼,全窜宁、陕、商州一路,闻将会齐襄、樊回援金陵,诚亦未可轻忽。目前陕省军务,政出多门,李云麟追贼商於,忽卷旆而西,其在兴安,未能遏贼窜逸,其在汉阴,遇贼避匿,纵勇淫掠,宜量加裁抑。刘蓉素尝学问,怀负非常,汉中之贼,本所专办,而窜扰四出,尤当誓志荡除,方为不负。多隆阿声望最优,众口争传为第一名将,乃近日声望渐损,宜申圣谕训饬。雷正绾所向克捷,谅足当一面之寄,顾全甘官吏,未有一二正人支持其间。现闻兰州与庆阳隔绝,恩麟权督印,不过使令便辟之材,识见陋劣;熙麟坐守庆阳、宁夏一区,又为庆昀种种纰缪所误。臣愚以为亟宜遴简公正有为之大臣,镇抚整饬。今之天下,何易遽言率土奠安,而南北军务渐定,西事再能就绪,亦即为大致之澄清。朝廷者天下之本,宫府清明严肃,与疆场奋迅振拔之气,相感而自通。天下大势日转,而亦正多难钜之事,或遽以为时局清明,事机畅遂,若已治已安者然。人情大抵喜新狃常,畏难而务获,独有当几至诚君子,为能深察而切戒之。昔诸葛亮为三代下一人,史独称之以谨慎。朱子进戒宋孝宗曰:‘使宴安酖毒之害,日滋而日长;将卧薪尝胆之志,日远而日忘。’臣不胜私忧过计,冒昧沥陈。”疏入,报闻。寻告归,卒。
穆缉香阿,字居南,满洲镶红旗人。由工部主事再迁郎中。同治四年,授山东道监察御史。疏请慎择宦寺,略言:“皇上冲龄御极,圣学日新,知识日开,左右侍从之辈,宜豫加慎选,勿使将来蛊惑圣聪。溯自汉末及前明,朝政之失,半由宦寺。盖宦寺出身之始,每以小忠小信,便捷逢迎,无非售其固宠邀恩之计。及党与已成,则骄肆专横,而箝制其上,虽英明之主,竟有百计不能除之者。当时臣民,切齿痛恨,终归无可如何。我朝列圣相承,远迈前代,不但不准此辈干预政事,虽应对进退间亦不假以辞色,使无由谗谄面谀,浸润肤受。是以二百馀年,从不为患。虽然如此严防,尚有防不胜防之虑。嘉庆癸酉之变,犹有通贼者,是此辈反覆已有明徵也。今皇太后垂帘听政,洞悉其弊,杜渐防微,有鉴於前,不使宵小蒙蔽。所以知人善任,朝政肃清。即数年后皇上亲政,亦断不致宠任此辈,贻误事机,何待臣下鳃鳃过虑?然献曝之忱,有不能已者。当此之时,正圣学扩充之际,虽臣工皆能尽心辅佐,而宦寺尤宜加意斟酌。臣以为宦寺之设,无非效奔走、供指使而已,万不可使年轻敏捷之人,常侍左右。请皇太后选忠正老成者为我皇上朝夕侍从,庶将来亲政,必不致受其欺蒙蛊惑,而无疆之圣德,基於此矣!”
五年,疏论大学士曾国藩督师讨捻,日久无功,请量加谴责。上以国藩迭疏引咎,特命回任专办饷糈,虽未蒇全功,非贻误军情者可比,斥所奏过当,置不议。出为山西蒲州知府,寻卒。
穆缉香阿通知国故,家藏邸报,自国初以来几备。
游百川,字汇东,山东滨州人。同治元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六年,迁御史,巡西城。宗室宽和等所行多不法,奏劾惩治,一时贵近敛迹。七年,捻匪自山东窜直隶,百川奏请饬统兵大臣迅速剿办,又请严禁各省栽种罂粟,上皆采纳。疏论内外官署胥吏积弊,诏通饬严禁。复言:“除吏弊在肃官方,尤在扬士气。请饬部院堂官於每司中择贤俊数员,付以事权,专其责任。察有胥吏舞弊,据实上陈,仍以勤惰定功过。赏罚既明,人才自奋。至外省地方官,本有惩治胥吏之权,严饬各督抚为地择人,毋以人试地。举贤劾不肖,再简廉正大员,以时巡察,遇有贪官蠹吏,列状奏闻。”
黄河北徙,山东郡邑屡被水。百川疏请赈恤,河督文彬、巡抚丁宝桢请仍挽复淮、徐故道,命廷臣集议。百川疏言:“黄水宜南宜北,必将折衷一是。如议挽复故道,论工程,论经费,引黄济运,有未可遽定者三端:如即以大清河为黄水经流,旧道断不能容,河面必须加宽,民间田庐如何移徙,如何安置,则度地宜审也;且即河面加宽,仍恐万难容纳,别开支河,势不容已,徒骇、马颊、钩盘、鬲津犹可指名,可否开行,有无贻害,则分水宜权也;黄水北行,其事为创,万一不善料理,人情骚动,物议沸腾,则相机宜慎也。请特派大臣履行上下游详勘,然后定策。”
十二年,上亲政,命葺治圆明园,奉皇太后驻跸。御史沈淮疏请暂缓修理,上特谕宣示孝养两宫之意,专修安佑宫供奉列圣御容,暨皇太后驻跸之所,治事之地,量从节俭,不事华靡,此外均不必兴修。百川继疏申谏,上召入诘责,百川侃侃正言无所挠,上为动容,一时敢谏之名动朝野。寻以忧归,服除补官,迁给事中。
光绪五年,出为湖南衡永郴桂道,迁四川按察使,擢顺天府尹,迁仓场侍郎。九年,山东河决,被灾者数十州县,命百川往会巡抚陈士杰治工赈。百川轻骑周历河南北岸、上下游,先散急赈。会奏请筑两岸遥堤,复於其内筑缕堤,使黄水不致泛滥;又奏请濬小清河,分黄水入海:如议行。还京,以仓廒被火,罢归。居数年,卒。
淮,字东川,浙江鄞县人。道光二十九年举人,授内阁中书,充军机章京。咸丰十年,文宗狩热河,淮不及从,恸哭欲投井,家人守之不得死。迁刑部主事,进员外郎,授陕西道监察御史。疏劾户部主事杨鸿典揽权纳贿,下刑部逮治,仅以小过议镌级,及阎敬铭为尚书,始奏劾谴黜。园工兴,淮疏首上,当时与百川齐名。光绪元年,充顺天乡试监试,力疾从事,出闱,旋卒。家固中人产,官京师,斥卖殆尽,人尤服其清节。
论曰:用兵之际,事机千变,京朝官以传闻有所论列,往往不能切中。宗稷辰归重得人,尹耕云论诸将帅罪,王拯请调和疆吏,一意办贼,为能见其大。拯所言尤详尽,盖直枢廷,见军报,较得诸传闻者异矣。穆缉香阿请慎选宦寺,游百川等阻修圆明园,謇謇负直谏名,良不虚也。
本纪
卷一 卷二 卷三 卷四 卷五 卷六 卷七 卷八 卷九 卷十 卷十一 卷十二 卷十三 卷十四 卷十五 卷十六 卷十七 卷十八 卷十九 卷二十 卷二十一 卷二十二 卷二十三 卷二十四 卷二十五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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